【原创国拟/波立+白】记忆（2）
白俄罗斯猛地从梦境里惊醒过来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看向窗外，厚重的窗帘缝间透出微微的霞光来。
她披上衣服，飞快地跑下楼。她的两个哥哥，俄罗斯与乌克兰都在餐厅里等着她——他们最小的妹妹。俄罗斯坐在主位，看见她，他的嘴角绽开笑容：“你醒了！”
“哥哥！”白俄罗斯愣愣地看着他，过了很久才心虚地低声说，“我做了一个噩梦……”
“什么噩梦？”
白俄罗斯欲言又止：“……我记不得了。”
乌克兰笑了：“行了，坐下吧。俄罗斯一会儿得出去，你再晚醒一会儿可就见不着他了。”
白俄罗斯乖巧地点了点头，在俄罗斯的另一侧坐下了。两个哥哥在谈着事情，他们一直把白俄罗斯当成孩子，这些事也不在乎让白俄罗斯听见。白俄罗斯在一旁悄悄地听，听见波兰时她猛地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一个蠢货，欧罗巴的苍蝇。”白俄罗斯听见自己的哥哥在漫不经心地指责，“他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的位置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联邦吗？”
白俄罗斯拾起精致盘子里的糕点，索然无味地慢慢吃着。等吃完了，她站起身来：“哥哥，我的功课还没学完，我回去了？”
“回去吧。”俄罗斯微微颔首，乌克兰也微笑着看着她。
白俄罗斯点了点头。可她没有如自己所说那般去做功课，而是心不在焉地出了门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。
她想起昨晚的梦来。波兰，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，他在梦境里询问她：“别拉罗斯是准备离开我们了？”
真奇怪，明明她从不记得波兰有这么问过她。
等她察觉过来的时候，她已经来到了东方的高塔前。高塔是监狱——士兵们看见她，向她恭敬地行礼：“殿下！”
“让我进去。”
等双脚踏上潮湿阴冷的地面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入了俄罗斯帝国境内防备最森严的监牢。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，她裹紧了身上的大麾。她想出去，但是监牢深处却仿佛有海妖塞壬甜美的歌声在诱惑着她，她不由自主地往高塔最深处走去。
停下来，别拉罗斯。是恶魔在蛊惑你的心。
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触摸上生了铁锈的门。她知道里面是什么，又不知道——她的内心充斥着首次反叛的愉悦与罪恶感当中。她推开了那扇门。
门没上锁，吱呀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中显得犹为刺耳，惊醒了屋内屋外两边的人。
白俄罗斯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。是她！她几乎要惊叫出声来——“立陶宛！”
“鲁塞尼亚？是别拉罗斯吗？”
立陶宛曾经动听的好嗓子已经被摧毁了，现在她的声音嘶哑，几乎令白俄罗斯不敢与她相认。她冲过去，看见立陶宛双目紧闭，她如同儿时那般伏在立陶宛的膝盖上，哀哀地流出眼泪来。
立陶宛抱紧了她的头，试图摸索着拭去她的泪水。“亲爱的，别哭。”她的声音虽然嘶哑了，却依然和从前一样温柔，“我以前教过你，哭是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的。”
“你的眼睛怎么了？”白俄罗斯问她，“是哥哥……是俄罗斯干的吗？”
立陶宛摇了摇头：“我哭的时间太长了，眼睛一时半会儿看不见，不过别担心，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。”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，“你看，懦夫才只知道把自己的眼睛哭坏呢。”
“立陶宛。”白俄罗斯的眼泪又出来了，“立陶宛才不是懦夫呢，曾经的联邦明明那么强大……”
“联邦已经过去了。”立陶宛轻轻地说，“我们已经回不去啦——以前的波兰已经死了，现在的波兰我见过他一面，他不再是那个人了。”
“那你可以……你可以……”白俄罗斯的声音小了下去，“我想俄罗斯他不会亏待你的，你们也曾经亲近过……”
气氛冷了下来。
“别拉罗斯，俄罗斯只是你的兄弟。”立陶宛的手离开了她的头发，她将头扭了过去，“回去吧，你也不小了……回去吧。”
“可是这样下去你迟早也会死的！”白俄罗斯喊道，“你会死……之后或许会跟波兰一样，重生成另一个人……我不认识的人！”
立陶宛摇了摇头：“能不能活下来是一回事——即便能重新复国，我不会再依附任何人了。无论是波兰还是俄罗斯，我都不会再去依附任何人了。”
她露出惆怅的笑容，不再说这个话题：“好孩子，过来。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她捧起女孩的脸，似乎端详了很久。
“你瘦了。”她笃定地说，“比联邦时瘦多了——当然也有可能是长大了，我好久没见你啦。”
白俄罗斯哭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