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江浙沪24h】清明 || 泰州

🎉


吴山越水海风里:

下河清明时  清明/泰州  


作者  半绯   @半绯江山 




下河清明时【泰州单人+苏中亲情向】


 


 


 


|一|


九十年前


 


 


海陵推开旅馆的窗,一时间沾湿了手。她所下榻的房间位于二楼,从窗外看去,能看见河对岸一片灰扑扑的屋顶。初春乍暖还寒,溱潼昨天夜里刚刚下了一场小雨,清晨的寒气混入风中,呼啦啦地灌进客舍。


海陵呵着手,看下外面。这家旅馆临河修建,窗外就是宽阔的河道,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片,早起的渔民正将渔网投入水下。早春,植物刚刚从过去的冬眠中苏醒,河边的枯草开始泛起隐约的绿意。海陵看了一会儿,渐渐天色亮堂起来,四方传来人声,街道两旁支起了早点摊,茶楼开业,年轻的小伙子走街串巷,开始沿街叫卖新开的茶花。


这座小镇活过来了。


此时,门外忽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。海陵谨慎地隔着门板,屏息静气去听,听见门被叩响,门房的声音传来:“姑娘,有你的信。”


海陵稍稍安心了一些,又不免疑惑,打开门:“是谁的?”


门房说:“是个南通人送来的,他说你要是回信,那就尽快写好,他吃过早茶,就上南通去。”


海陵一听就明白了,接过他手中的托盘:“谢谢你,请帮我烧些热水过来。”看见门房转身要走,又急忙嘱托道:“等等,再帮我带一些纸笔过来吧!我好给家人回信。”


门房应下来,立即去办事了。海陵坐在临窗的桌子边拆信。果然是紫琅的来信,她总喜欢学西洋人的新鲜玩意儿,在信件封缄时戳上有各种图样、花里胡哨的火漆。海陵被困在这里,前几个月,音信隔绝,也不知道紫琅究竟遣人打探了多久,才打听到她的具体位置。海陵打开信——


 


你怎么还不回泰州去?维扬说你过年也没有回他那里,要不是知道你这家伙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,他都要跑来南通找我讨人了!里下河的形势有这么严峻,那些gangsters就这么不要脸,竟然真的把你从去年秋天扣留到现在,他们知道你是谁吗?要不然我直接带人去找你算了,厂子的生意不做就不做,反正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点子,你不用在那里白忙活。


 


  海陵读着信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与信一并送来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,配了一小碟咸菜,这就是海陵的早餐。趁着纸笔还没有送来,海陵一边喝粥,一边细细思考怎么给紫琅回这封信。


  


  “紫琅亲启:


过去总说,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我虽算不上什么君子,但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。留在这里,既是被困,也是我自己的意思。收割稻谷以后,这里的农民常继续种植麦子与油菜。如今,油菜已经陆陆续续的开花,我因此想亲眼看看,这批油菜田产量有多丰盛,可以榨出多少油来?


溱潼十月生变,可早已平定下来,那些‘造反党’,已经尽数被官军缴去。我的安危,请你和维扬兄无需担忧,请你转告维扬,我在这里,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,等再过些时日,我就回去看望他。过了冬,市场也渐渐放开了,如今粮食已开始恢复交易,或许,能缓解一些你的燃眉之急。


张氏如今负债累累,那些工厂相继陷入困境,是我们谁也不乐意见到的,但你也不用为此事太过烦恼。车到山前必有路,这样的情况,我们在旗人称帝的末年,不早就经历过一次?不管怎么说,总会有转机的。”


 


  海陵写完信仔细叠好,等梳洗完毕,将它与碗筷一同拿下去,交给跑腿的伙计。这里离南通不算很远,算算时间,走水路大约半天就能到。海陵交了信,便抄起手,去河边随意走了走。这条河名叫夹河,到了这个时间,河道里的船只慢慢地越来越多,商船夹杂着客船,往码头行使去。一座宽广的石拱桥横断在河上,连接起东边与西边的土地。


  沿河有一些士兵打扮的人站岗巡逻,看见她,都一副警戒的模样。去年十月,溱潼当地有一场暴动,似乎有红党人士混在其中,恢复后,官府下令彻查,将一群外地的生人都封闭起来,海陵也包括在内。一直到过完年才放行,许多人逃之夭夭,海陵却继续留下了。海陵没向他们透露过自己的身份,见她不走,他们似乎又开始怀疑她目的不纯,对她颇有点防备。


  海陵走了走,在杂货铺面前停驻脚步。杂货铺门前有一块空地,晾晒满干稻草,杂货铺年老的女主人,拿了一把矮凳,正坐在门前叠元宝。


  “婆婆,你在叠元宝吗?”海陵问。


  “哎,是,是呀。”老妇人连忙把手在袖子上蹭了蹭,“你要买东西吗?”


  海陵要了一盒火柴,又拿了蛤蜊油。老妇人收下她的钱后,坐回矮凳,继续叠元宝。


  海陵实在无聊,蹲在一边问她:“婆婆,你家叠元宝叠得好早哇。”


  老妇人摆摆手:“不早了,再过十来天就是清明,等叠好元宝,还有其他事做呢。”


  “什么事?”


  “得准备会船呀。”老妇人指了指那条栓在岸边长长的小船,笑眯眯地,“要准备的事可多了,过几天还要把丫梢子这个底部给它铺起来。”


  “会船?”


 


|二|


会船


 


 


我第一次看到会船的盛景,是在九十年前的溱潼。那个时候,我来这里,是来收购庄稼。那时候紫琅正在试图重整旗鼓,复苏她的实业,与我谈判了一比交易,我帮她四处考察田地,兼收购粮食。时值秋季,顶好是稻田熟遍的时候,然而,来到这里,却一口气被困住了好几个月。


溱潼粮市繁荣,与之相对,这里的工厂粮行样样齐全,但当地人的日子依然困苦;商人们故意压价收购了粮食,百姓便没有饭吃;没有饭吃,就会有人带头造反。


我到这里刚刚几天,就因兵变被围困在镇中。溱潼这地方不大,兵痞子们闹哄哄地四处流窜,占领了据地,就开始趾高气扬地到处打砸劫掠。过了一段时间,官军反攻回来,处理这帮恶棍之余,也借机诬赖商人们窝藏共党,大发横财。


在人们的骂声中,我百无聊赖地等到了春季。早春,溱潼周边的河流开始进入丰水期,草长莺飞,官军也总算取消了禁令。


清明前后,柳树发了新芽,油菜花渐渐开满田埂。这一日一大清早,我就被一阵喧哗的号子声吵醒。


不知什么时候,我就隐隐约约知道,在我管辖之下的里下河一带,当地人对待清明的隆重程度,竟可与过年比肩。传说,南宋时的那位岳将军,曾经与金兵在江淮鏖战,转战来到里下河时,有将士殉身于此,百姓们为纪念,于是年年在清明时过来撑船祭拜。虽然是早有耳闻,但今日却是头一次见。


号子声来自于河水,我入住的房间,窗户正临着河面,让这阵声音更加清晰。外头的男男女女,悠然地唱着:


 


“清清的河水泛起浪啊


哥在那船头妹在梢啊


撒开那渔网心欢畅


打的那鱼儿满船舱


……”


 


什么声音?


我推开窗,看见成群的船儿从四面八方行驶过来,飘在河面之上,晃晃悠悠,向着南方航去。那些船张灯结彩,好不喜庆,撑篙的,划桨的,有老人,也有少年少女。少年将汗巾裹在额上,一些少女在自己耳鬓、发髻上簪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,年轻人们隔船对歌,眉目含情,欢笑声漾在清晨的湖泊之上。隔了半晌,有人敲起锣打起鼓来,锣鼓声淹没了少年们的歌声,于是气氛紧张起来,篙手们鼓起劲,开始撑篙划桨,奋勇直前,生怕落后半步。天空湛蓝,天空之下的湖泊,倒映出白云悠悠的剪影,整座镇子,一扫往前的阴霾,陷入狂欢之中。


“吃早茶喽!吃早茶喽!”伙计开始满楼叫唤,瞅见我开门出来,笑嘻嘻地说,“今天会船,掌柜免费请住客一碗水蛋,请下去吧!”


我下了楼,看见厅堂中已经坐了许多人,好不热闹。


窗户大开着,正好可以看千舟争渡的场景。清明刚过,这里的人们不见断魂,反而喜气洋洋,几乎不亚于新春。小孩子活泼地在岸边跑来跑去,伺机要跳上船去,许多人群,都拥在河边与码头上看热闹,时不时有喝彩声。茶楼中,有人聚众赌酒,赌今年哪个镇子的船将会夺得头篙。伙计忙着为他们温酒上下酒菜,酒香隔着一条街都能闻见。


夫妇三三两两,挽着手说说笑笑从客馆的檐下路过,穿过巷口,往院子深处走去。我问他们:“去作什么?”


“去拜拜老槐树!”他们轻快地说着,对视一眼,甜蜜地笑了。


为什么要去拜老槐树?当我问出这句话时,女人立即红了脸,羞涩地低头拉着男子走开了。旁边的客人们看起来都认识这对小夫妻,纷纷起哄道:“不仅要去拜老槐树,今年的头篙也要一起送了才行哩!”


“就是蛮,要是让你们湖西庄赢了,让他们把头篙也送到你家去,讨喜头!”


“如果今年抱了小子,要发大家的红包!”


“送头篙?”我听得饶有兴趣。


“就是送福气嘛。”邻座的中年女客解释说,“你是不是外地人?听口音像南边来的。”


见我点头,她笑眯眯地,很骄傲地说:“小姑娘也能去老槐树那里拜拜噢!我们的两个老槐树,不止生子灵验,姻缘也很灵验的。”


说话时,河边忽然传来响动,厅堂一时大哗,看客们纷纷凑到窗边。由几艘小船开道,龙船与贡船沉沉地浮在水面上,那些纸糊的长龙摇头摆尾,船上人头耸动,岸上的人群跟随着龙船流动。喧闹的人声与锣鼓声、戏曲声和在一起,众人哈哈大笑,愉快地向船上的亲朋挥手。


年轻女孩们从卖花郎那里买来茶花,编入柳枝缠成的花环中,她们脸上涂着薄薄的胭脂,一身粗布衣裳,青春靓丽却不输那些大都市的小姐们。


“卖花喽!卖花喽!山茶花一分钱一朵!”卖花郎挎着满满一篮茶花,沿街一路吆喝着。


 


|三|


老槐


 


 


  “你之前许的是什么愿望?”维扬问我。


  这是步入二十一世纪后,我第一次来到溱潼故地重游。维扬是我邀请的人,眼下,他与我一起,沿着当初我走过的路,在巷中随意漫步。


  溱潼这些年的变化越来越大,这次重游,我竟差点没认出来。当年那条赛船的夹河河道已经填平了,石拱桥与东面的道观俱已不见,我站在街上,恍惚间竟有一些物是人非之感。今天是清明,满街都是前来游玩的旅客,镇上四处人来人往,当地人纷纷结伴,提着纸钱与香烛祭品,去扫墓祭拜。也有人说说笑笑从路边走过,相约着明日去湿地公园踏青看会船。


  我和维扬在巷中走,很快就走到禅院门前。维扬咦了一声,看着绿槐说:“好老的槐树。”


  槐树确实很老,绿荫如盖,在墙外的古道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。禅院中香火鼎盛,时不时有旅游团与当地礼佛的信众在此进出。我们也走进去,先拜了菩萨,最后来到栽槐树的院子。


  当年,我来这里的时候,这棵老槐还是成双成对。种下它的老和尚,当初其实种下的是两棵槐树,一棵正栽,一棵倒栽,多年来,当地人对它们的灵验深信不疑。可惜的是,其中一棵,却在之后的数年,毁于战火之中,伪军在溱潼镇大肆破坏,对一棵树也未曾留情。剩下的这一棵,如今被政府用栏杆围了起来,意作保护。栏杆上与周边的竹子上系满了鲜红的许愿带,密密麻麻,看着十分喜庆。


  我扶着栏杆,想起消逝的那棵老槐,正有些伤感,忽然见维扬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来,伏在栏杆上,试图把硬币投进树洞里去。


  “那么远,你扔得准?”我质疑他。


  “你也太小看你哥了吧?”维扬很自信地说,“不就是投壶嘛,不是我吹,这玩意儿我以前玩多了,江宁他们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。”


  我还没来得及看清,那枚硬币就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曲线,在树洞口骨碌碌转了一个圈,晃悠悠地滚进去了。


  “好!”维扬拍手笑起来,拉着我直往旁边售卖许愿带的柜台走,“投币投中了,得赶紧许个愿!”


  “喂!”我大惊,“你还真信这玩意儿啊!”


  “许个愿不吃亏!许个愿不上当!”维扬付了钱,把许愿带拿在手里,拿着笔开始踌躇,“写什么比较好?”


  “这我哪知道?”


  “好,那就写祝我财源广进,扬州未来GDP赶宁超苏,成为国际化大都市。”


  “……”我无语凝噎了半天,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,“你做梦比较快。”


  “要是能左吞南京右并淮安就更好了,唔,顺便让泰州也回来。”


  “喂!你到底在瞎写啥?!把最后那句划掉!”我当即跳脚,想动手抢回许愿带,维扬立刻蹿出去老远,仗着身高优势,飞快地把许愿带系在高处。


  我气得要死,偏偏维扬还义正言辞地说:“哎呀,反正你知道你哥是在做梦,那愿望当然是往大里许,人是要有梦想的,万一就实现了呢?你也可以许一个嘛,我不介意的。”


  “我许过啦!光还愿都来过好几趟了!”我白了他一眼,转身就走。


  “哇!那你的愿望真的实现了?真的这么灵?”维扬追上来东问西扯,“你之前许的什么愿望啊?”


 


|四|


垛田


 


 


  “你别瞎猜了,不是桃花不是发财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了?”海陵坐在船头,维扬坐在船尾,中间夹着一个船夫,兄妹两人隔着船夫对视,目光都很无奈。


  溱潼有一些家族的墓地比较远,常常需要渡河,因此,每逢清明,就有船家等候在码头,收费载人过河。海陵包了一只小船,托船夫沿北边的河道走,船家有些疑惑,不过还是答应了。


  溱潼处三县之交,再往北就是兴化,交接之地,多的是农人的垛田。如今,垛田中种满了油菜花,水道狭窄,放眼两边,油菜花开得兴盛,黄灿灿得惹人爱。今日是清明,难得没有“雨纷纷”,白色的蝴蝶在花间穿梭,天幕与河流同样清澈,隐约可闻两岸农人的笑声。时不时有小船擦肩而过,有些认识船夫的船主,抬手向朋友打招呼。


  见海陵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,维扬于是把这个话题引开,他在自己的大挎包里翻找了半天,魔术似的翻出一台无人机:“look!我新买的航拍器,要不要试一试?”


海陵稀奇地看着:“这怎么用?飞起来不会掉水里去吗?”


  “不会,当然不会!”维扬低头摆弄着航拍器,“我早玩熟啦,来来来,我演示一遍给你看。”


  他把航拍器摆好,播弄遥控柄播弄了一下。航拍器“呜”地一声,飞快地窜上天飞远了。


  海陵看得心惊肉跳:“别飞太远,小心脱离遥控范围!”


  “不会!”维扬把手柄塞进海陵手中,“你试试?”


  海陵这才注意到遥控柄上有一块屏幕,与航拍器相连接,现在航拍器已经飞到垛田上方,举目望去,好一片斑斓的风景!海陵小心翼翼地控制航拍器飞回来一些,也有点上瘾了。她一边注意着航拍器,一边随口问:“这东西你买了多少钱?”


  维扬轻描淡写地说:“一万多吧。”


  海陵一个哆嗦,手一抖,差点没被吓得把遥控柄扔飞。她胆战心惊地指着航拍器,颤颤巍巍地问:“多……多少?”


  “好像是一万二?”


  “你又大手大脚乱花钱了!”海陵震惊地说,“你一年到头能存得下来一万吗?!”


  “今朝有酒今朝醉,再说我怎么可能连一万都存不下?”维扬抗议着,夺走她手里的遥控柄,“唉算了算了,你不懂,用这航拍器看见的风景,别说一万二,就算十万二都很值得嘛!”


  “这不就是俯拍吗?”


  “当然不是!”维扬熟练地操纵着,“你看。”


  航拍器从高空降落而下,想着河面缓冲而去。清澈的水面下,不时可以看见游鱼在水下吐出泡泡,浮至水面,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。往上看,一层层的油菜花海边缘,黄色的小花几乎蘸上河流,四通八达的水网,裹挟着碎花,平缓地向远方流去。偶尔遇见一座桥,桥上走过提着纸元宝与香烛前来扫墓的行人,航拍器又升至空中,照着小船穿过石桥,继续晃晃悠悠在油菜田中穿梭。


  维扬把玩着航拍器,忽然注意到,一旁的海陵托着腮,面对着沿岸的油菜出神已久。


  “嘿,嘿!别发呆了!”他伸手在海陵眼前晃了又晃。


  海陵惊醒过来:“啊?我……”


  “你想什么呢?”维扬漫不经心地问,随手拍去身上蹭落的花粉。


  海陵沉默了一下:“以前这里的油菜花开得没这么好。”


  “什么以前?”


  “就是三十年代的时候。”


  旁人听了云里雾里,维扬立即明白了:“那当然了!现在又是施肥又是建水库的,没有灾没有难,这些庄稼当然会比以前茂盛多了。话说回头,你究竟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?”


  “你不知道?”海陵睁大眼睛,也很惊讶,“一九二九年,当时兵变,我被困在这里,给紫琅回过信,她没告诉你?”


  “那个臭丫头!她只告诉我说你没事,我真不知道你在这。”维扬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不过,你怎么没写封信给我?”


  “你和她总是各地跑,我也没有办法,又不像是现在,有个手机电话,方便这么多。”海陵说。


  “那会船也是那时候看的?老槐树也是那时候许的愿?”


  “对啊。”


   维扬于是顺理成章地继续八卦追问:“你到底许的什么愿望啊?”


  海陵思考了很久,笑了:“许了一个当时我同样觉得自己是在说梦话的愿望。”


  “哟!那还真实现了,看来这老槐树还挺灵的,我今天没有白许愿。”维扬开玩笑说,“不过,你的愿望别不会是咱俩分家吧?”


  “你是不是想多了?”


  “那是什么?”


“是……”海陵顿了顿,轻声说:


 


  “是天下重回太平,我的泰州重归祥泰,我们都能结束这种奔波流离的日子。”


 


【END】


 


 


 


后记:


虽然近乡情更怯导致有些难以下笔,不过终于把这篇难产出来啦!溱潼是我的老家,能参与进这次企划超级开心,虽然我拖稿拖的要死要活(感谢阿霞不杀之恩(猛女落泪.jpg


会船不光在溱潼,准确来讲这一风俗活动在姜堰兴化交接的这一带都有,各镇各村都派船队参与,最后汇集到溱湖上来。起源传说也不止一种,岳家军的说法是其中之一,另外两种说法,一个是杀倭寇,一个是朱元璋寻祖坟感动当地人民【跑个题,我觉得朱元璋这个最扯了,多半是后人为了贴金附会,当年又是屠城又是赶散的,仇恨值早点满了,真派人过来寻祖坟那也是威逼利诱,还感动,感动个鬼】,我个人认为倭寇和岳家军的说法更真实可信一些。


文里的那个民歌其实是茅山号子,不过由于我对兴化并不是很熟悉,怕出戏,因此,还是以溱潼为主orz


1929年的那场兵变,是我询问当地老人后写的,奇怪的是我翻遍资料都没能找到这件事的纪录,也许是老人记错了也说不定?如果出错了,请当一个BUG嗷



评论
热度(39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半绯江山 | Powered by LOFTER